大明妖孽

冰臨神下

歷史軍事

  天上有神,世上何以妖孽橫行?   天上無神,心中何以疑惑重重?   明朝成化年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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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八十章 良言

大明妖孽 by 冰臨神下

2018-7-31 10:07

  梁秀沒穿官服,只帶壹名隨從,隨從等在外面,他壹個人進院,四處打量,壹眼就看到嘴叼白玉的黃狗,楞了壹下,隨後笑道:“妳還留著這種東西?”
  胡桂揚假裝剛看到大餅,“哦,從前的舊物,忘在雜物間裏,竟然被條狗找出來。”
  梁秀大笑,沒當回事,直接進廳裏坐下,又看壹眼,“胡校尉壹個人住?”
  “是啊,閑得無聊,收拾屋子就是最大的樂趣。”
  “嗯,新婦入門,必然喜歡妳這樣的丈夫,哈哈。”
  “大人休要說笑,我可沒同意這門婚事——胡宅這點小事怎麽傳到司裏去了?”
  梁秀收起笑容,“不妨明說吧,從壹開始南司就在關註這件事,前去花家求親的幾個人,我都派人詳細調查過。”
  “再怎麽著要嫁我的是人,不是狐仙……”
  “南司的職責範圍妳就不必管了,上頭自有安排。”梁秀盯著胡桂揚,不再說話。
  胡桂揚笑道:“是,我不多嘴。大人其實不必親自登門,派名校尉,將禮物帶來就好。”
  “禮物沒有,良言倒有幾句。”
  “稍等。”胡桂揚轉向門口的大餅,喝道:“過來!”
  大餅期期艾艾地進屋,繞到主人面前,用頭蹭腿,胡桂揚壹手扳嘴,壹手將玉佩取出來,扔在桌子上。
  玉佩原本白得透明,不知是在地下埋得久了,還是另有原因,竟然恢復從前的顏色,與普通的金丹玉佩沒有兩樣。
  但是沾上不少大餅的口水。
  梁秀厭惡地扭過頭,本來覺得胡宅雖然簡陋,收拾得倒也幹凈,如今好印象蕩然無存。
  胡桂揚撓了幾下狗頭,“廚房裏有幾塊餅,自己去吃吧。”
  大餅搖著尾巴,歡快地跑開。
  “大人喝杯茶吧?”胡桂揚拿起壺準備倒茶。
  梁秀急忙擺手,“不必,我不渴。”
  “好吧,大人剛才說什麽來著?”
  “我帶來幾句良言。”
  “大人請說,我最近特別缺良言。”胡桂揚挺直身體,做出認真傾聽的架勢。
  梁秀終歸沒法欣賞這名校尉,強壓心中的反感,微笑道:“快兩年了吧?”
  “嗯?”
  “胡校尉閑居快兩年了吧?”
  “去年二月之後的確沒再查過案子,現在是十月……嗯,再有四個月就滿兩年了。”
  “感覺如何。”
  “前些日子胖了壹些,手裏的錢不怎麽夠花,有些無聊,除此之外,感覺還不錯。”胡桂揚的笑發自內心,他已經有點喜歡上這種無波無瀾的平淡生活。
  “說句實話,胡校尉以為這樣的清閑日子還能過多久?”
  “過壹天算壹天吧,這種事情不歸我管,只能聽上頭的意思。”
  梁秀微笑點頭,“胡校尉的‘上頭’是誰?”
  “當然是梁大人。”
  “嘿,咱們真人面前不說假話,妳的‘上頭’不是我,是西廠汪廠公。”
  “都是我的‘上頭,誰的命令我都得服從。’”胡桂揚笑道。
  “允許妳過清閑日子的‘上頭’是汪廠公,我不敢掠人之美。不妨明說,如果是我主事,絕不養閑人,我對胡校尉沒有偏見,只是覺得人人有職,不能白領俸祿,對不對?”
  “那我得慶幸不是梁大人主事了。”
  梁秀臉色微沈,“汪廠公就要離京。”
  “離京查案嗎?”
  “西廠查案的日子就要結束了,這幾年來,西廠的確查出不少大案,風頭無兩,可是也惹惱了朝中文武百官,連陛下都覺得過分,雖然不肯裁撤西廠,但是收回不少權力。至於汪廠公,很快要去遼東當監軍。”
  “這說明陛下信任廠公,是件好事吧。”
  “對汪廠公來說或許是件好事,若能在邊疆立功,日後還有前途。對西廠……嘿,沒有汪廠公坐鎮,西廠上下誰還敢查案?即便查案,怎麽能及時送達天聽?西廠根基全在汪廠公壹人,他壹離京,西廠地位驟降,無非是個緝事衙門,與東廠無異,應該說還不如東廠。”
  胡桂揚拱手道:“多謝梁大人的提醒,改天我得去給廠公送行。”
  “送行事小,妳便是去了,也未必見得到人。胡桂揚,妳該想想自己的前途。”
  “廠公壹走,我的清閑日子就到頭了?不至於吧,畢竟西廠還在,如梁大人所言,閑人恐怕還會更多。”
  “無論西廠將有多少閑人,裏面都不會有妳胡桂揚。”
  “真是倒黴。”胡桂揚撓撓頭,“這就是梁大人的良言?哦,因為大人姓梁,所以才叫‘梁言’,與‘金玉良言’無關。”
  梁秀心中微惱,臉上還得裝作不在意,“是‘金玉良言’,還沒說到呢。”
  “大人請繼續。”
  “我剛才的那些話是想提醒胡校尉,妳得盡快為自己做打算了。”
  “嗯,或許我可以將房子賣了,去城外買幾畝地,做不了清閑校尉,就做清閑農夫吧。”
  “胡校尉倒是想得開,可別人能做農夫,偏妳不能。”
  “為什麽?農活沒那麽復雜,學學就會了。”
  梁秀搖頭,“胡校尉自問這些年來得罪的人有多少?沒有汪廠公在上頭護著,嘿……”
  “原來廠公對我這麽好!”胡桂揚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,“那我更得去送行了,求廠公將我壹塊帶去遼東。”
  “妳去不了遼東。”
  “馬步功夫我也學過。”
  “跟這個沒關,神玉不出,妳就必須留在京城,誰也不能將妳帶走。”
  胡桂揚壹臉苦笑,將桌上的玉佩推過去,“梁大人覺得這個怎麽樣?能不能應付壹下?”
  看到玉佩上殘留的哈喇子,梁秀皺起眉頭,站起身,“明說了吧,胡桂揚,要嫁妳的何姓女子肯定與何三塵有關,不是她本人,也是她派來的誘餌,此女奸詐,最擅長策劃這種事情。”
  “梁大人要我與何三塵劃清關系嗎?正好,我也沒想接受這門親事。”
  “不,我要妳同意親事,吞下誘餌。”
  “敢情大人是來逼婚的!”
  “何三塵已經得到神玉,為什麽還要重返京城?其中必有妖異,我猜她還沒有取出玉內的神力,進京是要尋找幫助。”
  “與我無關,我對神玉和僬僥人墓裏的秘密壹無所知。”
  “我相信妳壹無所知,妳只是何三塵計劃中的壹枚棋子,我給妳的良言就是:當南司的棋子,這是妳最好的選擇。”
  “南司這邊下棋的是梁大人嗎?”
  “當然。”
  “呵呵。”
  “妳笑什麽?以為我棋力不濟嗎?”
  “不敢,只是沒怎麽見過大人下棋,倒是見過大人當棋子,所以……”
  梁秀怒極反笑,“不愧是胡校尉,膽子還跟從前壹樣大,好,保持下去。但是有些事情不由妳做主,這樁婚事已經與妳無關,接不接受都由上頭決定。”
  “啊?那誰入洞房呢?”
  “壹切正常的話,走不到那壹步。”梁秀不想再說,邁步走到門口,轉身看向仍坐在原處的下屬,“良言我已經說過了,仁至義盡,妳現在可以不接受,等我走後,好好想壹想吧。”
  “壹定,我現在就在想。”胡桂揚捂著心口,“想得我心都疼了。”
  梁秀拂袖而去。
  胡桂揚獨自坐了壹會,喃喃道:“嘴啊嘴,我沒虧待過妳,妳怎麽就不能老實壹點,讓我少得罪幾個人呢?”
  可他並不後悔,起身找來抹布,將玉佩仔細揩拭幹凈,托在手裏觀察壹會,它的外表確實沒有異樣,但是比普通的玉要涼壹些,手裏放久了,居然有寒意刺骨,像是壹塊永不融化的冰塊。
  這就是各方夢寐以求的神玉,梁秀顯然還不知道它在胡桂揚手中,公主那邊有懷疑,但是沒有采取行動。
  胡桂揚托著它,不知該如何處置。
  大餅回來了,不停地伸舌舔嘴。
  “大餅吃餅,倒是有趣。過來,告訴我實話,願意跟我受苦,還是願意去花家享福?”胡桂揚放下玉佩。
  大餅搖著尾巴過來,仰頭看著主人,雙眼微瞇,像是在笑。
  “不對,妳壹來就給我惹事,是我跟妳過苦日子。”胡桂揚還是得給它撓頭,扭頭看著桌上的玉佩,“我該拿它怎麽辦?交出去嗎?肯定不行,公主的話誰知真假,而且我也不相信皇帝會將神力分予諸人。藏起來?胡宅就這麽大點地方,連妳都能找出來,朝廷若是派人來,必然掘地三尺,莫說神玉,就是妳的壹根毛也藏不住。”
  大餅叫了壹聲。
  “妳有主意?”
  大餅趴在地上,眼珠漆黑,裏面沒有半點“主意”。
  “麻煩,真是麻煩啊。”胡桂揚壹時半會想不出辦法,幹脆不想,直接回屋裏睡覺,神玉就扔在桌上。
  次日壹早,神玉不見了,胡桂揚無奈地找到大餅,質問玉佩的下落,自己到處尋找,很快在廚房竈坑裏發現了壹塊白色,“笨狗啊笨狗,真想幫忙也別藏在這裏啊,是個人都能找到。”
  胡桂揚沒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埋藏玉佩,只好先扔在坑裏,照常燒柴做飯,人和狗都吃飽之後,他說:“妳看家,我出趟門,妳要是真有本事,就將玉佩叼到沒人能發現的地方去。”
  大餅汪汪兩聲,像是聽懂了。
  胡桂揚直接前往西廠。
  百戶韋瑛接待他,請進偏廳,說道:“胡校尉也聽說了?”
  “廠公真要出監遼東?”
  “對,那邊軍情緊張,廠公又喜歡帶兵,所以被陛下派去監軍,這也是陛下對廠公的寵信,唯壹的遺憾是咱們西廠從此少了壹條進宮的直接通道。”
  “真是遺憾,韋百戶有何打算?留在西廠,還是跟隨廠公離京?”
  “唉,我倒是想跟在廠公身邊,可廠公命我留下。還有,妳今天來得正巧,廠公對妳也有安排。”
  “廠公還記得我?”
  “當然。廠公說這幾天就將妳調回南司,那邊更穩當些。”
  胡桂揚這才明白,梁秀有恃無恐,無論願意與否,自己真要成為南司的“棋子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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